昨晚一直在做梦,睡的很不好。梦里是故人和自己从未历过的场景。嗯,像真的一样。
醒来看着天花板,觉得这些梦或许和我昨晚摸了太久那台老相机有关。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相机,佳能 450D。购于那个辉煌的 2008 北京奥运年。因为单反相机的外观设计毫无美感,19 岁的我,用无比青春烂漫的心态给它起名叫“大丑”。我的所有物品中能让我赠送名字的设备可不多,足见我对它的重视。当时这台相机价值将近五千元,我为如此昂贵的礼物感到兴奋却又为太让我爸破费而感到不好意思。
2008 年,最流行的相机并不是专业领域的单反,而是诸如“IXUS 80”这类卡片一般大小的数码相机(上个月我还真从花妹那里得到了一台她的 IXUS 80),但我心高气傲,觉得我肯定能拍出好看的照片,照片要好看,那还是得单反呀!这台入门级单反,终于陪伴着我记录生活的碎片。
看得出,我用单反拍了一些“毫无单反感”的照片。我发现我可能确实没什么摄影方面的天分。放弃了对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后,我不得不安慰自己“起码还留了些回忆”。
但想不起来从哪一年开始,我很少使用这台相机了。只在一些有必要的情况下才在书包里装上相机,还不一定真的拿出来。主要原因是携带不方便,得益于科技的飞速发展,手机摄影变成了科技界的风口浪尖和大热卖点,手机拍摄的图片缩小了看,确实根本看不出来手机和相机拍照的差别了。
其实真相是,我自己懒得拍了。没有什么深刻的思考,也没有什么麻木的感受,就单纯的丧失了兴趣。
那几年我每天都混迹在端履门一个商场的地下室,我在那里认识了妖梵,我和乐队的朋友以及其他乐队的朋友打红白机游戏,唱歌,吃面。调侃面店那个胖胖的女服务员,乐手们都叫她“夏雨荷”。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印象里总共九门课,我挂了八门其中还包括我的专业课。那位圆脸辅导员的眼睛在圆圆的镜框后面讶异着,竟还有人真能考出这么烂的成绩,说一定要给我家长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他却只说我考的不好,让家长留意我的学业。甚至没提到我几乎全部挂科的事儿。
宿舍里的便签墙上,舍友张德辉称我是宿舍里“摄影弹吉他”的那个。但我的相机开始频繁的放在角落吃灰。宿舍楼下的男孩儿跑来找我说:“听说你要卖相机?”我说“有可能真卖吧,主要是我真的觉得我拍的烂,实在没必要用单反。”
我从高中就喜欢拍照片,高中毕业时获得过我们这个小城市的中学生摄影一等奖,可惜学校没通知我,我甚至连证书都没拿到。我是很久之后才在网站上看到的自己的名字。但这事对我来说丝毫不遗憾,反而感受到了一种认可,我高兴极了,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名牛逼的摄影师。
但咱们都知道,我没有成为摄影师,也没有成为歌手,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宇航员。我就是此刻这样普普通通的样子。
我喜欢这样。
10 来年中,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置它比较好,它毕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相机。拿起来擦拭时,我赞美自己把它爱护的很好,传感器干净如新,外表无磕无碰,可惜相机数据接口附近的橡胶材质的防尘塞全部因为时间原因而老化,一碰就碎。
它陪我经历过许多美好的时刻,见证过我曾经爱过的人,我越发感到它的特别,这些梦一般的时光被它“咔哒”一声就封印其中,似乎变成了一件法器。索性给它做些升级吧!我卸下了那颗 18~55 mm“ 狗头”,换上了全新的 50mm 定焦“小痰盂”。安装上了电池手柄,重量陡然上涨。
那些轻飘飘的幻梦的碎片,此刻正沉甸甸的压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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